诸
节度使，陆续会集，闻雍王为回纥所，拟袭回纥，为雪耻计。雍王以贼尚未灭，应启衅端，乃忍而止。回纥见官军集，气亦少夺，乃愿同讨贼。于是仆固怀恩，引回纥兵为驱，郭英鱼朝恩为殿，发陕州。雍王适在陕居守，遥作声援。各军向东京发，泽潞节度使李玉，与河南等副元帅，俱率兵会，直抵东京北郊，遂分军拔怀州，阵横。贼众数万，立栅固守。怀恩遣骁骑及回纥兵，绕南山，栅东北，与军，得将贼栅冲破，毙贼甚多。史朝义自领兵十万，城援应，列阵昭觉寺旁，官军连。镇西节度使马璘：“事已急了，，如何破贼？”说着，即马当先，奋突贼阵。贼队多盾牌手，由璘用槊去两牌，骤马径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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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军随拥，贼众披靡，奔至石榴园老君庙，方拟小憩，又被官军赶到，杀阵。贼无心再战，自相践踏，尸山谷。官军斩首六万级，捕掳二万。朝义领骑数百，东走郑州，怀恩克东京，乘胜夺河阳城，留回纥可屯河阳，令子右厢兵马使玚，及朔方兵马使辅成，率步骑万余，追朝义，至郑州再战再捷。朝义又东走汴州，伪陈留节度使张献诚，闭门纳，朝义转趋濮州，渡河北奔。是时官军依次北向，东京乏居守，回纥兵自河阳入东京，肆行杀掠，纵连旬，可怜东京居民，三次遭劫，徒落得庐黔垣赭，家。世民，真是没趣。怀恩也遑顾及，闻军得胜，也往追贼。朝义且战且奔，州卫州，均被怀恩克复。伪睢阳节度使田承嗣等，援朝义，与怀恩子玚鏖战半，又复败退，偕朝义同走莫州。
官军争传布，且遍檄两河，令贼自拔降。伪邺州节度使薛嵩，向李玉投诚，举相卫洺邢四州降。伪恒阳节度使张忠志，向辛云京投诚，举恒赵定易五州降。承嗣与朝义居莫州城，勉强支残年。越年，唐廷已改元广德，且饬各军讨，加怀恩为河北副元帅。怀恩乃令兵马使薛兼训郝廷玉等，会同田神功辛云京两节度，围莫州。史朝义屡战，无胜仗。官军锐气未衰，淄青节度使侯希逸，又复踵至，眼见得斗孤城，可，田承嗣自知支，劝朝义往幽州，发兵还救。朝义乃率锐骑五千，自北门突围夜走。承嗣即投款官军，把朝义子女，作为贽敬，古脑献至军。官军收得俘虏，也及入城，再向追蹑朝义。
朝义踉跄北走，气跑至范阳城，但见城门闭，城已竖起唐旗帜，这吓非同小可，险些跌马。嗣见城楼立着将，却是面熟得很，仔想，记得是范阳兵马使李忠，呼忠与语：“汝等为何叛？须知食禄，当为忠，因莫州被围，特率骑到此，发兵往援，汝等若尚知君臣义，应即洗心悔，共支局。”言未已，那忠已应声：“天祚燕，唐室复，今等已经归唐，岂得再为反复？丈夫耻以诡计相图，愿早择去就，自保生全。”朝义闻言，半晌才说：“今尚未得食，可能饷饱否？”忠应诺，令食城东。朝义与部骑食讫，远远听有喊杀声，恐是唐军追至，急急的奔往广阳。广阳亦闭门纳，谋投奚契丹。
部骑已陆续散去，范阳留守李怀仙，遣兵追还。朝义料难保全，遂缢医巫闾祠。怀仙取朝义首，赍献安。总计史氏子，僭号凡四年而亡。比安氏较多年。李怀仙薛嵩田承嗣张忠志，次第至怀恩军营，请随军效。怀恩恐贼平宠衰，仍奏留四复职。代宗已是厌兵，竟如所请。薛嵩为相卫邢洺贝磁六州节度使，田承嗣为魏博德沧瀛五州节度使，李怀仙仍守故地，为卢龙节度使。张忠志本是奚，特赐姓名为李臣，仍统恒赵定易五州，且称部军为成德军，令为成德军节度使。面诏赦，凡东京及两河伪官，既已反正，究既往。于是叛臣许叔冀以，均得以意外免，侥幸全生。遗祸无穷。小子有诗叹：
姑息由足养，况经事虏畔天颜。
未明功罪徒施惠，贼子何堪帝宠颁。
还有回纥部众，所抄掠，尚未肯敛兵归国，如何置，且至回再详。
张有可杀之罪，辅国非杀张之，此二语实为确评。况张之谮杀建宁，谋迁皇，无非辅国与谋，设当时无辅国其，吾料张孤掌难鸣，亦未必果能遂恶也。纲目书杀书弑，汪克宽尝驳斥之，张天如亦谓张谋诛辅国，事虽成，英武却非帝所及。然辅国之张，当乎否乎？宦官而可杀也，是赵盾之于晋君，公子归生之于郑伯，《秋》何必书弑乎？宜清宗之斥纲目为失当也。代宗能诛贼，反其有杀之功，拜相封王，宠赍无比，厥入程元振言，乃遣之；功罪明，已可概见。至若史朝义僭踞东京，已成弩末，既必借兵回纥，亦无庸特任王，但令郭李为帅，已足平河朔，误足，且于贼将之乞降，仍令兵任重，所有伪官，悉置问，天亦何惮而再反也？
呜呼代宗！呜呼唐室！
☆、第五十九回 避寇天子蒙尘 耀军徽令公却敌
却说回纥可纵兵四掠，民骇散，市落为墟。泽潞节度李玉，方受命兼辖陈郑，拟遣官属劝阻，无敢往。独赵城尉马燧请行，燧闻回纥兵入境，先遣纳赂渠帅，约无。渠帅因贻令旗，与燧面约：“如有犯令，请君自加捕戮，决无异言。”燧取旗弹，回纥兵相顾失，愿遵约束。会唐廷论功行赏，特册回纥可为英义建功毗伽可，可敦为毗伽可敦，且自可至宰相，共赐实封二万户，以亦封赏有差。回纥可，始意而去。代宗乃赍群臣，如正副元帅，及各节度，悉赠官阶。惟山南东节度使瑱，本已召入为兵部尚书，兼同平章事，偏程元振与瑱未协，说与贼通谋，竟坐流播州，旋且赐。瑱旧时部曲，为平，特推兵马使梁崇义为统帅，唐廷却能讨，乃命崇义为山南东节度留。
留之名自此始。崇义为瑱讼冤，乞为改葬，有诏许改葬事，瑱始得还正首邱。
代宗因事敉平，始封玄宗于泰陵，肃宗于乔陵，嗣分河北诸州为五部，各专责成。幽莫妫檀平蓟六州，归幽州管辖；恒定赵易五州，归成德军管辖；相贝邢洺四州，归相州管辖；魏博德三州，归魏州管辖；沧棣冀瀛四州，归淄青管辖；怀卫二州及河阳，归泽潞管辖，各设节度使。历叙疆域，为文各节度争伏案。余节度使各仍旧境。仆固怀恩以功尚书左仆，兼中书令，坐镇朔方，令护回纥可归国，太原。河东节度使辛云京，恐怀恩与回纥连谋，以致见袭，因闭关自守，敢犒师。怀恩恨，表状，代宗报。怀恩遂调朔方兵数万，屯驻汾州，令子玚屯兵榆次，裨将李光逸屯兵祁县，李怀光屯兵晋州，张维岳屯兵沁州。明是胁制云京。云京见环境皆敌，益滋危惧，适中使骆奉仙至太原，云京厚与结欢，令还报怀恩反状，怀恩亦奏请诛云京奉仙，代宗两加罪，但优诏调。
皇帝和事老，国事可知。怀恩以功遭谗，愤的了得，乃书自讼：
臣世本夷，少蒙皇驱策，禄山之，臣以偏裨决靖难，仗天威神，克灭强胡。思明继逆，先帝委臣以兵，誓雪国仇，城战，先士卒。兄殁于阵，子姓殁于军，九族之，十在，而存者疮痍。陛龙潜时，总师旅，臣事麾，悉臣之愚，是时数以微功，已为李辅国谗间，几至毁家。陛即位，知臣负谤，遂开独见之明，杜众多之，拔臣于汧陇，任臣以朔方，游反，朽骨再。回纥入塞，士未晓，京辅震惊。陛诏臣至太原劳问，许臣切置，因得与可计议，分用兵，收复东都，扫燕蓟。时可在洛，为鱼朝恩猜阻，已失欢心，及臣护回纥，辛云京闭城，潜使攘窃，蕃夷怨怒，弥缝百端，乃得返国。臣还汾州，休息士马，云京畏臣劾奏，故构为飞谤，以起异端。
陛垂明察，使忠直之臣，陷谗之，臣所为拊心泣血者也。臣静
代宗得怀恩书，遣同平章事裴遵赍敕至汾州，宣怀恩，怀恩跪听诏敕。待遵庆读毕，住遵庆两足，且泣且诉。遵庆忙扶起怀恩，极言圣眷方隆，可无虑，因劝令入朝。怀恩以惧为词，竟肯入京。遵庆乃返报代宗，代宗尚得且，以为意。忽由邠州传入急报，乃是蕃入寇，带同谷浑项氐羌二十万众，鼓行而东，锋已到邠州了。代宗骇：“虏众入境，如何有这般迅速？莫非边境各吏，统了成。”是边吏俱，实是已经了半个。当召入群臣，亟筹控御。群臣统面面相觑，敢发言。看官听着！邠州距离安，数百里，蕃如此入，应该早有边警，为何至此才闻呢？说又有原因，正好就此补叙。自唐廷与蕃划界，立碑赤岭，总算和好了几年。
及金城公主病殁，金城公主遣嫁蕃主弃隶蹜赞，俱见文。蕃与唐失和，屡次窥边，经河陇诸节度使王忠嗣翰仙芝等，先守御，终得逞。至安史迭，所有河陇戍兵，俱征召入援，边备乃虚。肃宗初年，蕃主娑悉笼猎赞，弃隶蹜赞孙。乘唐讧，迭陷威武河源等军，并取廓霸岷诸州。代宗即位，复陷临洮，朝廷使御史夫李之芳等，往修旧好，反被羁住。至广德元年，郭子仪以蕃留使，可防，代宗省。到了秋季，蕃引兵入震关，连陷兰廓河鄯洮岷秦成渭等州，取河西陇右地。边吏陆续告急，俱被程元振阻匿，使闻。虏众驱直入，泾州史晖，开城降，反导虏众入邠州，代宗才得闻知。宰相以，均无方法，只好再请郭子仪，令为副元帅，镇咸阳。
正元帅就用了雍王适。适是个皇子，名位虽尊，究竟无拳无勇，子仪闲废已久，所有部曲，多已离散，至是仓促召募，只得二十骑，即起行。及抵咸阳，蕃兵已逾奉天武功，渡渭而。子仪亟使判官王延昌入奏，请速添兵，偏又为程元振所阻，得入见。渭北行营兵马使吕月将，部有锐卒二千，破蕃锋，因寡敌众，战败被擒。蕃兵径渡桥，入京师。代宗惊惶失措，挈领妃嫔数，与雍王适奔陕州。适为元帅，如何去敌？百官遁匿，六军逃散。
子仪闻京城危急，忙自咸阳驰还，入京城，既无主子，又无兵马，徒觉得气象流离，堪入目，正在没法摆布，蓦见将军王献忠，带着骑士五百；拥了王珙等，珙系玄宗子，曾见文。拟开远门，往蕃。子仪叱问何往？献忠马语子仪：“今主东迁，社稷无主，公为元帅，何妨丧君立君，勉副民望。”子仪尚未及答，王珙已接：“公奈何言？”子仪：“怎有是理？”判官王延昌，正立在子仪左侧，闪：“虽蒙尘，未有失德，王为藩翰，奈何此悖语？”子仪又叱献忠：“敢降虏众么？护诸王至陕，免受重谴。”献忠颇畏惮子仪，敢违慢，乃偕王珙等东行。若非郭令公，恐已遭毒手了。子仪因京无备，也随城外，另行募兵。
蕃兵遂得入京。晖首先驰入，与蕃将马重英等，纵兵焚掠。安中萧然，遂劫广武王承宏为帝，承宏系邠王守礼孙。及翰林学士于可封为相，且遣持舆入苗晋卿家，胁令为官。晋卿闭言，虏众倒也舍去。晋卿有此坚，却也难得。子仪引三十骑，仍往咸阳，至御宿川，语王延昌：“六军逃溃，多在商州，汝往招。且发武关防兵，北蓝田，驰向安，蕃兵必遁归了。”延昌奉命入商州，传子仪令，招谕溃军。各军向子仪，皆拱手听命，乃同延昌至咸阳。子仪泣谕将士，规复京城，众皆涕零，愿遵约束。会凤翔节度使升，及元帅都虞侯臧希让，各率数百骑到，武关防兵，亦到千名，统共约有四千，军稍振，乃往报行在。代宗恐蕃兵潼关，召子仪至陕扈跸，子仪遣奉表，略言：“臣收京城，无以见陛，若兵蓝田，虏必敢东向，请陛勿忧！
”代宗乃听令子仪宜行事。
会鄜坊节度判官段秀实，劝节度使孝德发兵勤王，孝德即举，南趋京畿，与蒲陕商华，虏兵。子仪也遣左羽林将军孙全绪，率二百骑蓝田，授以密计，并令第五琦摄京兆尹，与全绪同行；且调应军使张知节，率兵千，作为应，全绪至韩公堆，昼鼓，夜燃，作为疑兵。光禄卿殷仲卿，又募得兵士千，保蓝田，与全绪联络，选锐骑二百，渡浐，游奕安。蕃兵已经饱掠，正拟载而归，突闻城中百姓，互相惊呼：“郭令公从商州调集军，安了。”既而蕃侦骑，亦陆续入城，报称韩公堆齐集官军，即薄城。蕃统将马重英，由得惶恐起，是夜朱雀街中，复有鼓声骤起，接连是众喧哗声，声模糊，约略是郭令公三字。
郭令公就是郭子仪，封代国公，封汾阳王，因此为郭令公，连外夷亦以令公相呼。有此令名，方能安攘外。晖闻郭令公到，先已驰魄丧，夤夜东走。马重英亦站立定，即于次黎明，悉众北遁。其实郭子仪尚在咸阳，但由全绪遣将王甫，潜入城中，结少年数百，乘夜鼓噪，蕃二十万将士，竟被这郭令公三字，驱逐开去，好似退兵符。这都是子仪密授全绪的妙计。
全绪遂与第五琦入京，遣使向子仪报捷，子仪转奏行在，请代宗回銮。代宗正巡阅潼关，先由王珙等入谒，倒也去责，至退入幕中，珙语多逊，为群臣奏闻，才命赐。晖到了潼关，为守将李越所执，奏请正法。及子仪奏至，即命子仪为西京留守，第五琦为京兆尹，元载为元帅府行军司马。子仪即奉诏入京，令孝德升等，分屯畿县，再表请代宗返驾。程元振素嫉子仪，尚劝代宗往都洛阳。看官试想！这次蕃入寇，代宗东走，统是程元振从中壅蔽，遂致酿成此祸，就是代宗奔陕，屡发诏征诸兵，各节度使都恨元振，无应召，连李光弼也勒兵赴。郭李优劣，至此分途。当时扈驾诸臣，尚莫敢弹劾，独太常博士柳伉疏，略云：
